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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0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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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0章節

下車,乘風笑著做了一禮,徐姨娘微怔,“我記著府內並未通稟過……是了。”

她由衷讚道:“道長神機。”

乘風笑道:“忽有所感罷了,不值一提。二位請。”

行走間他眼神在錦心的手腕上一掃而過,婄雲敏銳地察覺到了,心中忽然一定——或許這位名滿江南的乘風道長真知道些內情。

書信已經送出,也叮囑荀平加急,但要到京中、送到步雲大師的手上,又不知要過多長時間,答案與解決方法,得到的還是越早越好。

煮茶敘的是場面話,不過由乘風說出來,多少也能叫徐姨娘心安,她惦記著要到泰山娘娘前頭給雲幼卿進香祈福,況且今日本也不是為什麽要緊事來的,略說了會話,提前向乘風賀了年,便起身告辭了。

錦心自然是要跟著她的,她也不放心錦心不在她身邊,出門時錦心回頭看了婄雲一眼,婄雲會意,微微垂下頭,放緩了腳步。

年下了,無論佛寺還是道觀,都是人來人往的熱鬧。徐姨娘拉著錦心往泰山娘娘殿中走,眾仆婦婆子在外、婢女在內將母女倆牢牢護住,徐姨娘沒見到婄雲的人影,奇道:“婄雲呢?”

“更衣去了。”錦心道,徐姨娘了然,“你說如廁不就是了。”

錦心看了看左右紛湧的人群,沒說話。

徐姨娘有些無奈,揉了把她的腦袋,拉著她我那個殿內去了。

錦心是沒什麽興趣拜這個相傳擅長送子的娘娘的,當然她本人對拜任何神佛都不大有興趣,就是當年戰事最危急艱險的時候被寄月拉著拜過兩次九天玄女,後來深覺拜神仙除了浪費時間對戰情起不到半分幫助,就沒再拜過了。

有那時間,她不如再想想別的法子籌措軍資,算一算送往前線的物資夠不夠用,想一想冬日的寒衣要從哪裏搞出來。

婄雲是悄無聲息歸隊的,她回來時身上還是帶著那個素底繡福字紋的荷包,錦心瞥了一眼,見她面色鎮定如常從容不迫,心裏有了底,因徐姨娘一直在側,便未與她多言。

回府時天色尚且不算晚,只是徐姨娘也累了,倒沒心思拉著錦心再逛,只回去時候打發人買了雲片糕,又在食味軒買了各色點心,兩件近日城中孩童們喜歡的新鮮玩具——應文從林的強烈要求。

回府先到文夫人那裏去,雲幼卿果然還在那裏等著,聽聞徐姨娘替她上了香、拜過了泰山娘娘祈福,香油錢也添上了、燈也供上了,便放下些心,起身鄭重向徐姨娘一禮,“姨娘辛苦了,我代腹中的孩兒多謝姨娘。”

徐姨娘忙側身讓過,口中連道:“這可當不得。”

文夫人並未留她們娘倆久坐,也是看出錦心面上有些疲態,等徐姨娘說完拜泰山娘娘之事,她又關心了一番乘風是怎麽說的,徐姨娘便將乘風所以一一道與文夫人,左右不過是什麽時候未到、平安順遂的言語,文夫人聽了看了錦心一眼,也分辨不出心裏到底松沒松快些。

這樣的話文家人已經聽了太多年了,錦心轉過年便十歲了,眼見將到金釵之年,這身體卻遲遲沒有起色,他們這些長輩即便早已做好了她此生不議婚、不外嫁的準備,心裏卻總是有些難受的。

這外頭的風言風語,有時候傳起來傷人啊。

文夫人在心中無聲地嘆息,面上倒是看不出來,笑著道:“好了,也折騰了一日了,你們快回去歇著吧。上午林哥兒過來,在這歇了午覺才走,他四弟還沒醒呢,本來我說叫他留在這兒等著,可翰哥兒進來了說帶他到外書房去,房才人我叫人問,他也是剛回去的。”

徐姨娘便道:“太太費心了。”

一時起身告了退,錦心要回園子裏,徐姨娘本想叫她到樂順齋去,晚上一塊用膳,但見錦心有些疲憊的模樣,還是叫她回去了,又打發周嬤嬤去送,錦心今日出門沒帶盧媽媽她們,身邊伺候的就是婄雲繡巧兩個,在外頭一直跟著徐姨娘走也沒什麽,這會回了府中,徐姨娘反而不放心了。

錦心未曾推拒,向她欠了欠身,便起身走了。

漱月堂裏暖炕自打進了深秋便總是燒得暖暖的,小安一直跟著婄雲辦事,如今行事也頗為沈穩周全了,這會備下了驅寒的姜米茶,另有熱熱的紫蘇湯隨附著蒸糕點心奉上,錦心不大有胃口,叫婄雲繡巧下去吃東西去,意在支開她們。

二人略感無奈,倒也沒非要比著她多用些東西,左右再過些時候便要進晚膳了,這會叫錦心吃多了點心也不好。

婄雲吃東西的速度很快,繡巧一眨眼的功夫紫蘇湯就下去一半,然後蒸糕的碗也空了,剩下的紫蘇湯也下了肚,叫繡巧目瞪口呆:“你這麽急做什麽?作死啊,從外頭回來一肚子的風——”

“我不放心姑娘,得回去看著去。”婄雲用帕子抹了把嘴,拍了拍她的肩,“你慢慢吃,不著急。”

繡巧氣得半晌沒說出話來,良久才嘟囔道:“道理放到別人身上倒是一套一套的。”

正屋裏,婄雲小心地解下了身上的荷包,將那條手繩取了出來,另外還有一顆殷紅殷紅的瑪瑙珠子。

第八十四回 我此生絕不負她,否則叫我……

“所以按乘風的話說, 這玩意還是個消耗品?”錦心指尖捏著那顆殷紅殷紅的瑪瑙珠,轉過來細看,其上也有些隱秘繁覆的符文, 倒與她原先戴的那兩顆有幾分相似,細微處微有不同, 大體卻是相似的。

婄雲道:“正是, 按乘風道長所言, 這珠子乃是做安魂定魄之用, 隨身攜帶能夠溫養精神安定魂魄,相傳乃是前朝所遺之物。原本那顆失了色的您已隨身戴了兩年多,如今已失了效用,可以用這一顆替去。這兩顆珠子隨身帶著還能頂四年。四年之後,諸事皆定, 便不必再擔心這些了。”

錦心一楞, 隨手將那顆珠子放下, “他原話就這麽說的?”

“就這麽說的, 多一個字沒有。”婄雲搖了搖頭,也有些無奈, 錦心不由伸手摸了摸下巴,“從前怎麽不見他這般惜字如金。”

“總算是與咱們餵了一顆定心丸。”婄雲將軟氈往錦心膝上掖了掖,旁人看不出來, 但錦心能看出她眉眼間久違的幾分放松。

事實上, 今日徐姨娘與錦心離去後,她悄悄轉回屋裏的時候,乘風似乎早有預料,就坐在那裏斟茶等她。待婄雲表明來意後,他淡定地看了那顆珠子, 然後對婄雲說出前頭那番話,當時一聽,婄雲便松了口氣,只覺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掉回了肚子裏。

“惟願四年之後,真能如乘風道長所言,諸事皆定。”婄雲道:“這些年您的苦楚磨難也受得足夠多了。”

錦心看著她,笑了一下。

今年文府的年過得足夠熱鬧,年下節禮往來比往年更繁瑣出十分,文夫人忙著操持這些人情之事,拉著幾個女兒跟著歷練,錦心純屬在旁湊數的,蕙心瀾心未心能言之有物侃侃而談,她就坐在一邊點心果子滿腦放空。

天冷,文夫人屋裏的暖炕也是燒得熱烘烘的,尤其今兒錦心來了,文夫人周全地交代小丫頭在炕角裏坐褥上置了憑幾搭了軟氈,小巧的梅花式邊幾上擺著個黑漆燴彩大攢盒,盛著各色幹鮮果品茶點果子,再沏一壺酸香濃郁的香欒蜜,倒不似是來聽課的,活脫脫是又一個安樂窩。

錦心不耐煩聽那些人情往來禮儀打點之事,倚著憑幾坐了沒一會便覺著頭腦昏沈困倦,將軟氈往身上卷了卷閉目假寐,蕙心原本正與未心低聲交談,眼角的餘光不經意掃過這邊,言語猛地一頓,隨即無奈地搖頭笑了,“就知道她是聽不進去這些的。”

文夫人也回頭去看,見錦心閉著眼睛,便笑了,也有些無奈,叫婄雲:“給你家姑娘把毯子蓋好了,叫她來就是來睡覺的。”

“好了母親,沁兒什麽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。”瀾心道:“能過來就足夠給您面子的了,前兒我去瞧她,盧媽媽、駱嬤嬤一群人圍著她,就想求她擡步動身出去走走呢。”

文夫人聽了笑著搖頭——其實錦心的身子什麽樣她不是不清楚,真叫錦心跟著在這些經濟人□□務上上心,那是免不了耗費心神的,偏生錦心卻是最不能耗費心神的那個,若因這些事惹得錦心又病了,便是文老爺不說,她自己心裏也不舒服。

但若是不叫錦心,只教導另外幾位姑娘,從前也就罷了,如今未心已經長大,她只怕落下錦心叫婢仆間有議論,錦心的情況不同,在下人口舌間,他們這些做長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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